&esp;&esp;那天的阳光刺眼。
&esp;&esp;我还记得操场边的风,把落叶吹得在脚边打转。
&esp;&esp;有人在骂我﹕杀人犯的小孩。
&esp;&esp;我低着头,不说话,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声音。
&esp;&esp;直到听见那清亮的声音&esp;“不会说话就闭上你们的狗嘴。”
&esp;&esp;我抬头,你就站在那里。
&esp;&esp;衬衫的衣角被风吹起,黑发在阳光里闪着亮光。
&esp;&esp;你没有很高,却让人有一种被保护的错觉。
&esp;&esp;那一瞬间,我竟然觉得——原来世界上有人,可以替别人出拳,也不用露出牙齿。
&esp;&esp;“你不怕被揍吗?”我问。
&esp;&esp;“你不是会保护我吗?”
&esp;&esp;“当然会。”谁敢动她,我会跟她拚命。
&esp;&esp;你记得吗?那天下午的风有点大。
&esp;&esp;我看到你被人推倒,却一声不吭。
&esp;&esp;你的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海。
&esp;&esp;我不喜欢那种沉默——像是整个世界都背对着你。
&esp;&esp;“真笨,为什么都不会反击。”
&esp;&esp;所以我开口了。
&esp;&esp;我不知道为什么,但当我走过去替你挡下那一脚时,心跳快得像是做错了事。
&esp;&esp;你抬起头的瞬间,我看到一双眼——黑得干净,冷得让人心疼。
&esp;&esp;你没有哭。你只是看着我。
&esp;&esp;那眼神像一道划过静水的光,从那一刻起,我知道,我会记得你很久很久。
&esp;&esp;你问我:“为什么不还手?”
&esp;&esp;我说:“因为打赢了,也不会有人信我。”
&esp;&esp;你笑了,那笑干净得像白纸。
&esp;&esp;“那我信你。”
&esp;&esp;我从那天起,就记得你所有的样子——风里的、阳光下的、还有笑着替我出头的女孩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女人微微一颤,泪珠顺着脸颊滑落。
&esp;&esp;夕阳从教堂高耸的玻璃窗倾泻而下,落在她的睫毛上,每一滴水珠都被点亮,
&esp;&esp;明明是温柔的光,却像灼痛了她。
&esp;&esp;她从来不怕黑,也不怕冷,可这一刻,她怕光。
&esp;&esp;因为光一照,她就无法掩饰自己的狼狈。
&esp;&esp;她缓缓地回头。
&esp;&esp;教堂上彩绘玻璃把五彩的光晕碎落在地上,也落在齐溪的身上。
&esp;&esp;他站在那儿,逆着光;他的表情被夕阳切成深浅不一的影子,她看不清——那是嫌恶?是心痛?还是……害怕?
&esp;&esp;她分辨不出来,她也不敢去分辨。
&esp;&esp;那天的光很亮,橘红色、金色、温暖得不像现实。
&esp;&esp;暖得刺眼,也暖得让她胸口发酸。
&esp;&esp;夕光落在她湿透的眼眶上,将那抹红晕照得透明。
&esp;&esp;泪水一滴滴地坠下,像是被光温柔拾起又轻轻放下。
&esp;&esp;她垂下眼,声音轻得像快断掉的弦。
&esp;&esp;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&esp;&esp;她没有解释,也没有辩白。
&esp;&esp;所有的话都堵在喉里,因为她知道:在任何人面前,她都可以假装坚强、假装无畏、假装刀枪不入。
&esp;&esp;唯独面对齐溪,她连伪装都握不住。
&esp;&esp;彩绘玻璃上的色彩继续晕染她的脸,像替她做了一场无声的忏悔。
&esp;&esp;而她只敢看着脚边那一小片光,因为一抬头,她怕在齐溪的眼里看到的不是爱,而是她这一生最承受不起的失望。
&esp;&esp;一切都像被静止,时间暂停,只有心跳提醒她,这世界仍然真实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女子看守所的光线灰蒙蒙的,像是一层滤镜把世界的色彩抽掉了。她是现行犯,当庭坦承,脚镣在灯下叮当作响。
&esp;&esp;“现在

